【南以颜喻】 纠缠不休



*张颜齐×周震南

*双视角

*现实向(OOC算我的)


1.

张颜齐站在窗口,目送着那37个离去的身影。背着行囊离开的人群中,有个卷发身影频频回首,是余宗瑶。



他在找自己。



他知道。



他没有去送他。



他其实应该是最要去送他的人。


余宗瑶是他上岛之后除了姚琛第一个接触的练习生,表面上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实际上却是一个操着一口港台腔的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尝了一口老干妈之后,成了自己的跟班,走哪跟哪。然后一个说话带着重庆味的rapper的和一个说话带着港台腔的歌手成了上下铺。


初次评级两人来了个合作舞台,没什么想法,就是临时起意,因为走得近,所以一起上嘛,怕撒子啥,然后人就被他撺掇上去了。结果临时凑起来的两个无名小卒,一个拿了c一个拿了b,成绩还不错。


还会有进步的机会。


他下台拍着男孩的肩膀说,男孩勾着他重重点头“嗯,会的,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结果,再没结果了。


他应该是要去送送他的,一句再见也好,一个拥抱也好,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没有下楼。


他不喜欢分别,不止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而是,今天如果背包走人的是他自己,他不会这么难过。


或者说,他只是不喜欢看见人那么卑微的样子,尤其是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为了所谓的“梦想”。


梦想,这两个字分文不值。多少人却为它痛哭流涕,饱受艰难,在通往这两个字的道路上苟延残喘。


临别感言时,余宗瑶提到了三个人。最后一个是他。



“最后一个人是张颜齐。我的……我的……我的……”


的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个宾语。


的个锤子噢。


其实没说出的词是“兄弟。”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却重的要死。重的他抬不起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的“OK”.


“你一定要走下去。”兄弟。



“OK。”


他想,眼泪留多了,视线模糊就算了,脑子也不太清楚了。


他OK个锤子。


拿什么来OK。


他也不过,只是在残喘着罢了。


楼下那一行队伍已经上了车,消失在视线中。很快就要消失在这座岛上,或许也会有人消失在这条路上,名为“梦想”的路。


他顺着墙滑下去。


看着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将自己的影子拉长投射到地面上,连影子都带着丧。


太亮了。



他闭上眼睛,还嫌不够暗似的,抬手覆在眼睛上,盖住了泛红的眼角和脸上的水光。



2.

周震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人躺在地上的样子。



躺的笔笔直直的,光打下来落在人身上,自带柔光八百万的效果。要是再加上一束白色花圈,绝了。


活生生一“灵堂”现场。


他走过去,踢了踢地上装死的人。


“欸。”


“莫子事?”张·死者·颜齐放在脸上的手都没挪。


“莫难受了,比赛就是这样子。”


他对余宗瑶了解不多,但知道人睡张颜齐下铺,跟张颜齐关系还挺铁。


就像他和姚琛的关系。


今天那批离开的人要是有姚琛,他也会这么难过,说不定哭的比张颜齐还惨。


哦,但张颜齐应该也会哭的很惨,因为他跟姚琛关系也铁。估计比下铺的这个还要铁,毕竟姚琛是吃个烤鸡还会给他留个鸡腿的老乡。


话题偏了,拐回来。


他也会难过,但是不会持续这么久。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个比赛,有人赢就有人输,而且每一场都有人输,每一次公演结束都会有人离开,直到最后剩下十一个人。


他参加过的比赛不止这一个,见过离开的同伴也不止这几个,甚至他也有中途离开的经历。


离别总是让人悲伤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受当时氛围所渲染,情绪一定都是低落的。


但他再清楚不过,这种低落的情绪持续太久不是好事,要走的人已经走了,留下的人却还泡在悲伤难以自拔,这样,只会让自己成为下一批离开的人。


显然,他不想看到张颜齐离开。


张颜齐这个名字应该和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最后那十一个位置上,如果可以,他希望张颜齐这三个字离周震南这个名字越近越好。


“还会有人要走的,你不可能每一次离别都这么歇斯底里的透支情绪。”


没用的,在非胜即败的这条路上,情绪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明白,也希望地上这个人能明白。


可地上的人除了最开始的那句回答,再没有任何反应。他盖着脸,周震南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他能感受到。


感受的到这个躺在他面前的人沉默下的沉郁。它一点一点的渗进空气,让空间都变得有些逼仄。


张颜齐不是那种在阳光下蓬勃向上的积极花骨朵,从来不是。


他更像是一株生于黑暗,却冲破黑暗的荆棘。


就像自己手腕上的那个纹身。


但奇怪的是,这株荆棘即使有打破黑暗的能力,但它似乎并不打算完全的脱离开来。



他放任着自己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挣扎,一半沐浴在亮处,一半却沉于浓郁的黑。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要弃暗投明还是继续不见天日。


“嗯,我不会。”地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张颜齐坐起来,弯起一只膝盖,手搭在腿上,神色平淡。


“我自己走的时候就不会。”



3.

“你什么意思?”



小孩儿冷冷的看着他。白净的脸上面无表情,生气的十分明显。



可张颜齐没打算像以前去哄他。他这是实话,他觉得自己走不到最后,原因很简单,实力跟不上宏图。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很大的希望。但也不是过来玩玩,他没那个过来耍一耍的背景。



他就一普通人,高尚的梦想谈不上。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赚点养活自己的钱。


over.


可上岛以来,大概是那六瓶老干妈给他带来了欧气,一路上过关斩将居然也让他混到了上层的位置,说实话,如果不是余宗瑶的淘汰,这样的成绩,他真的有点飘。



可余宗瑶的离开,让他重新落到了地面上。他和余宗瑶其实是一类人。有擅长的领域,但并不是最强的,而出了这个领域,其他的,都是资质平平,甚至还要拖后腿。


而比起余宗瑶,他或许是因为屁话多这一点给自己带了不少镜头,赚了一波无关实力的路人粉。


“你一定要走到最后。”


走可以,但到最后,有点虚。


他跟面前这小孩儿,才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别人眼里他们两个是很投缘合拍的,整日整日的腻在一起,一个负责丢杯子一个负责捡,各种屁话和烂梗,一个敢说另一个就敢接。唱起rap都是要把舞台掀掉的疯子。



但他和他仍旧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懂小孩儿万事争第一要最好的求胜欲,也做不到一个动作抠上一百遍的细致。


就像小孩儿不会理解他此刻的“自暴自弃。”


一个是正值热血的少年,身上渡了几百万道希冀的光,实力全能各项拔尖。在最肆意的年纪,祭献出最炽热的心脏和汗水,将自己的野心和野性发挥到极致。



连眼型都是锐利高傲的上挑眼。



而他,只比他大了两岁,却像早早混入了退休老干部的队伍。激情有限 能力也有限。


就像脸上这双永远睡不醒带着几分丧的下垂眼。


这不叫自暴自弃,这是自我认知正确。



他想这么告诉面前的小孩儿来着,但出口就变成了另外一句话。


“周震南,你知道什么叫做及时止损吗?”


及时止损,不行就放弃,割肉保全臂。


别纠结,别为那些离开的人流没用的眼泪。



你想这么告诉我吧。我知道的。所以。



你也别为迟早要离开的人,编织过于美好的蓝图。


4.

面前这个人安静沉默下来的样子,其实有些不近人情。


周震南这么想着。


整个人身上浮着一层类似于机械的质感。冰冷,阴郁,又空洞。



让人得以窥见几分他曾经是地下rapper的模样。


张颜齐,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上岛之后,所有人的手机都被没收了,他没有途径去了解眼前这个人之前的过往。


但是,应该是那种在昏暗的地下舞台也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捧着一手蓬勃的光的人。


张颜齐是酒。


一坛深埋在地下经了年的酒。


被黑暗常年累月的浸泡,有些东西已经入了骨髓,融了血脉。


但捆不住住在他心里的那只狮子。


他看到过的,在初级评测的舞台上


那句


“这世上原本就不存在,什么该也不该。也许你先问自己,对这世界爱或不爱”


狮子睁开了一丝眼睛。


然后在不久前的公演上,两人双rap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了狮子低吼咆哮的声音,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面前人就将狮子按了回去,重新锁进身体。


而现在,他察觉不到那只咆哮着的巨兽存在。


张颜齐将它囚禁的太彻底了,就像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呢?


他想问他。


周震南走到坐着的人面前蹲下。他个子小,两人站着的时候张颜齐就总得垂眼看他,聊天的时候也是,张颜齐得低头凑近他才能听清楚自己在讲什么。


现在他蹲在他面前,还是比他矮。


“张颜齐,你在怕什么?”


他轻声问,可这次,面前人垂下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低下头凑近他。


虚无缥缈的人,不抓紧就会消失。


他这么想着,伸出手。


5.

张颜齐看着小孩儿伸过来的手臂,纤细白皙。


上面纹着一个纹身。



“当时就是一时兴起想去纹个身,但我又怕疼,怕的要死还不肯将就那些简单一点的图样,因为太丑了。”小孩儿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嫌弃,“然后,老板就不耐烦了,随便给我指了一个图案,就是它。”小孩儿将衣袖往上又挽了一些,露出纹身的全貌。


那一株黑色植株顺着少年的血管延伸,嚣张而生机。


“我当时不知道它是什么,就是单纯的觉得看上去很酷,我很喜欢,还简单。然后一锤定音。”他顿了顿“然后老板拿着器具二话不说就往我身上扎,表情特别凶一男的,吓死我了都。”



张颜齐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想起小孩儿一害怕就乱咬人的癖好,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你咬他了么?”


小孩儿疑惑的看着他,表情好像在说“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咬他。”


然后两秒之后,小孩儿反应过来,有点气急败坏“我也不是谁都咬的好吗?”


哦,合着你咬人还挑对象的哦。


那姚琛真是要感动到要甩脑壳。


他眼里浮上了笑意,周身的冷淡被冲散了一点,看起来终于有点像练习生张颜齐的样子而不是地下rapper张颜齐。


最近天气在转冷,小孩儿就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还把袖子撩的老高,看上去就冷。


“然后呢。”他身子前倾,将小孩儿袖子拉下来,又顺手给他理了理领子。



“然后,它就留在我身上了啊。”小孩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很怕疼,但我还是纹了它,为什么呢?”小孩儿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我喜欢它。”



“你喜欢一个什么东西,就算得到它的时候会疼,会害怕,那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得得到。”


喜欢就得,得到啊。


他心腔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啊,这样啊。”他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嘴角“那我也去纹一个这个枝干干?我还蛮喜欢的。”


“……”


枝干干你个仙人板板哦。



张颜齐你脑子怕不是垫了个增高鞋垫撒。


6.

他知道张颜齐在装傻,这人有个毛病,跟他害怕喜欢咬人一样,他逃避一件事的时候就喜欢装傻,不管你跟他说什么,他都跟你插科打诨。


他不喜欢看他插科打诨的样子。尤其是他跟他认真说话的时候,一个二十岁的老男人还要自己这个刚成年不久的给他开导,开导就算了,关键是他一点都不配合,还跟你装疯卖傻。


周震南就很想给面前这个人一锤子,让他变成真正的傻子。


但现实条件不允许,于是,他把自己变成了个锤子。然后砸到了人身上。


7.

张颜齐手忙脚乱的接住面前这颗人形炸弹。还没说话,就看见小孩儿冲着他的颈窝处来了一口,下口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听到了小孩儿的磨牙声。


这得什么仇什么怨,才能在让人在咬人之前还记得磨下牙。他还在神游天外,颈下的疼痛让他回了神。



嘶。


他推开小孩儿的脑袋,捂着颈窝吸了口冷气。


这小孩儿是真的狠,从来不跟你来虚的,脾气说爆就爆,咬人说咬就咬。


还专门挑皮薄的地方下嘴。牙齿轻而易举的穿透那一层脆弱的皮肉,直到留了印见了血。


他摸着那处牙印,有血珠渗出来,在他手上形成淡淡的红线。


“周震南,我招你了?”他皱眉问。



小孩儿龇了龇牙,面无表情,眼里却带着点幸灾乐祸。


“哦。姚琛没跟你说么?”小孩儿冷冰冰的说“我生气也喜欢咬人。”


你丫属狗是吧。一激动就喜欢咬人。


8.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沉默蔓延开来充斥了整间房间。


大概是咬了人,良心不安。周震南冷静下来之后有些躁动,实在受不了这冻人的气氛,他往坐着的人身边凑了凑。


张颜齐下意识躲了一下,他刚放松下来的眉又皱了起来“你躲个锤子?”



他把衣袖又掀了上去,伸到人面前“让你咬回来行吧。”


9.

张颜齐看着他手臂上那株枝干干,心说你就不能换个手,这么一玩意杵在这上面,让我怎么下口。


当然,他也就敢想想,要真这么说,他怕小孩儿当场给他表演个愤怒的小鸟,又飞到他身上,给他来一口。


受不住受不住,二十岁的男人,老了老了。


颈窝的血已经止住了,但牙印还是很明显,泛红了一大块,贴在他锁骨上方,不知道还以为他青天白日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算了。”



他吸了吸鼻子,看着小孩儿瘦瘦白白的手腕,叹了口气,想要帮他袖子拉下来。


刚碰到袖子,小孩儿就按住了他的手,正好覆在了那一株黑色枝桠上。


“你在害怕什么?”小孩儿的声音传过来,这是第二遍。


他眼神一暗。


10.

周震南死死的按住覆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肌肤相碰,有些热。



不是他,是张颜齐的手很热。贴在他手上,像燎了原。将那株植物都带上了焰火的温度。


“你在怕什么,张颜齐?”第三次。


面前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11.

张颜齐有种无力感。


他确实在害怕,或者说后怕。


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批淘汰的人,下一批背包离开的人,下一批消失在这条路上的人。


但人总会不自觉的逃避着自己内心的害怕,隐藏着伪装着,来保护自己。


他是有些颓然,但并不希望别人看出来,但小孩儿不但看出来了还得逼着他承认。


他垂眼看着小孩儿身上那株纹身


“嗯,我在害怕。”害怕很多东西。


他轻声道“周震南,我和你不一样。除了rap我很多东西都不行,不像你。”


这世上多的是我这种人,而你这样的人,很少。


11.

周震南松开手,看着那只手从自己手臂上滑下去。


他其实很生气,但生气之余又觉得委屈。


怎么就和自己不一样了?


都是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怎么就不一样了?


“那你哪不行你学嘛”他开口“你之前舞蹈跳的跟块板板一样,那我带着你抠,不也抠出来了嘛。”


张·跳舞板板·颜齐抬头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


“那谁是一开始就什么都行的?”他开始掰手指“我rap自己学的,唱歌自己学的,舞也是自己学的,练了好几年……”


说到最后,情绪开始崩裂。


“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哪不行就学哪。”

“硬是不会我教你嘛。”


他给了他一拳,声线不稳带了哭腔



“你丧个锤子?”


完了。


张·丧锤·颜齐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猛虎又落泪了,抵不住抵不住。


12.

“你,莫搞我噻。”


他看着眼睛开始泛红的小孩儿,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那股无力感淡了下去,取之而代的只有手足无措。


“是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自暴自弃,我是个锤子。”


他缴械投降,然后把小孩儿拉过来,想给他擦眼泪。


结果小孩儿犟着脾气就是不配合,最后躲着将额头直接抵在他膝上,怎么都不露脸。


有湿意透过裤子浸到他膝上。他听的小孩儿轻轻的抽噎声。


张颜齐你就是个憨批,非得在这个时候搞点刺激。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弯腰用头碰了碰埋在自己膝上的那个脑袋。


“莫哭了。是我错了,我道歉。”


“你别拿你的大头顶我。”小孩儿声音闷闷的传过来。


他没动。


“那你把你的小额头从我膝盖上挪开。”


小孩儿也没动。


啧 这是要互相折磨到battle啊。


13.

两颗头盯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


“周震南,你是不是又喷香水了?”

大头吸了吸鼻子“唔,味道有点重。”


他猛地抬头冲他咆哮“重你个仙人板板,老子今天压根就没喷!”


大头齐笑的没心没肺“晓得晓得,炸你的噻。”末了又补上一句“你头太重了,压的我膝盖骨有点疼。”


我周震南今天猛虎不发威,我就是个板板!


14.

他求生欲难得上线一次,眼珠一转,捡起小孩儿之前主动说起的话题给周·猛虎·震南顺了顺毛。



“所以,你手上纹的究竟是啥?”


小猛虎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过去,他看着自己手腕内侧的那株黑色植株。


“荆棘。”


“嗯~”张颜齐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名字挺酷,和你也挺配的”


“心有猛虎,手烙荆棘。”他打了个响指“我决定了,等我出岛,我也去纹个这种枝干干。”



“比你这个大一号的。”他骚话连篇“搞个情侣的,怎么样?”


“别了吧。”小孩儿冷冷的开口。


嗯?


他抬眼看向他,小孩儿却径自站起身,目光自上而下的望过来,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你纹朵花吧。”


他这么说。


张颜齐看着往门口走去的背影,那道清瘦的身影临出门,又停下来。


“荆棘生在黑暗,也长在黑暗,你好不容易从地下钻出来,还是纹朵花吧。”


只有花,是长在阳光下的。


你以后,也站在光下吧。



15.

张颜齐愣愣的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慢慢浮现,像萤火,点染了漆黑的瞳。


他抬手捂着右胸。


小孩儿不知道,他原先真的纹过一朵花,在与心脏相对的位置。


现在没了。


但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再去纹一朵吧。



他这么想,然后爬起来,追出去。



“南南,你喜欢什么花啊?”


16.

怕个锤子


花与枝 纠缠起来 才好看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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